古贰疑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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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渊旺30h 10月31日18:00】唤名

上一棒:@春山含笑🌙 
下一棒:@酒攻格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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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夏目友人帐的设定,斗胆试着写了写,ooc预警,希望诸君看得开心。

 

 

 

 

李火旺从小就能看见各类鬼怪。

 

黢黑的,或是笔直矗立,或是扭曲丛林。

 

但这个能力带给李火旺的只有苦与痛。

 

父母的离世,叫他苦不堪言;亲戚的收留,令他遭受诸多白眼;外婆留下的各种谜团,让他更加困惑迷茫。尤其是一件外婆留下的被称作友人帐的簿子,让他受到诸多潜伏于阴暗的窥伺。

 

因为其他人都看不见鬼怪,所以盘子突然碎裂是他粗心马虎;窗帘被狂风吹起是他不记得关窗;身上莫名出现伤口是他太贪玩。

 

“真是个调皮的孩子。”大人戏弄道。

“真是个顽劣的孩子。”大人恼怒道。

“真是个可怕的孩子。”大人小声道。

 

随着年龄的增长,大人的话语逐低沉渐刺耳起来,咕咕囔囔,喃喃细语,密密麻麻直往脑髓里钻。于是李火旺明白了,他自觉地封住了眼睛,闭上了嘴,躲到角落,寻求与鬼怪共存的方法。

 

和鬼怪待久了,李火旺发现它们并没有那么可怕,虽然有些鬼怪和自己对上视线之后会疯了似的和自己进行追逐战,但是他从来没有被抓到过。

 

每当他跑进寺院呆在大佛底下,或是当他跑到昏迷不省人事,又或是当他不慎摔倒差点被抓住的时候,鬼怪都会突然消失不见。

 

李火旺可不相信这是因为自己的运气好,冥冥之中,他总是能感受到一个不可言说的存在,是祂救了自己。李火旺一直如此坚信着,并为此故意在被追逐时滑倒,意外滚进荆棘地里。紧跟在他身后可怖而扭曲的鬼怪疾速冲到他跟前,眼见着就要触碰到他,他下意识闭上双眼,心中却是一片坦然——

  诚如他所愿,忽然,不知何处传出一声低低的叹息,那鬼怪瞬间膨胀爆裂开来,化成团团烟雾消散。李火旺迅速抬头四处寻觅,却有一声靡靡的梵音传来,令天地噌然恍惚旋转,万物骤然颠倒,他也随之昏迷过去。

 

鬼怪伤不了自己,简单推出这个结论之后李火旺就不大害怕鬼怪了。毕竟,比起刻薄的人们,鬼怪是更加单纯的东西。

 

只是,他始终忘不了那个神秘的救了自己的鬼怪,可若对方不愿见自己,那他也不强求。



不过,有情人怎能不相逢。

 


李火旺遇见祂是在一个下雨天。

 

绵绵的雨落在头顶,李火旺捏了捏鼻子,赶紧躲入有房檐的屋子前。破碎的水珠斜斜飞进空地打湿他的鞋尖,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夏季校服。他整个人冷的直打哆嗦,正努力收进自己的脚,却被突然开门倒垃圾的人家催促着赶走。他也不争辩,狼狈地奔进雨幕里跑开了。

 

李火旺不过跑了几里地,一阵风卷过,雨下大了,大到整个世界都被洗刷了颜色,大到把李火旺拍进了水泥地里站不起来,大到他连眼睛都睁不开,鸦色的眼睫毛颤了又颤,终是茫然无措,看不清自己该走哪条路。

 

就在他想放弃的时候,一把油纸伞稳稳地撑在了他的头顶,凭空成了道与外界隔绝的空间,抵挡住伤害他的所有。

 

李火旺怔怔抬头,低声说了句谢谢,却发现撑伞那人看不清脸——那不是被东西遮挡的看不清,而是不可名状的,令人不敢多看的一种感觉。祂弯着腰,一身轻飘飘的白衣晃晃悠悠,是这灰暗的天地间唯一素净的存在。

 

终于出现了……一直以来从鬼怪手底下救我的,原来就是你啊。

 

“谢谢。”李火旺忍住莫名的雀跃感,那从心里迸发出的滚烫鲜血润过唇舌又滑进胃里,再次道。

 

而祂只是点了点头,把空闲着的那只手伸了出来,轻轻颠了颠,像是邀请的意思。

 

修长的,皙白的手指,很干净,很好看。

 

李火旺下意识捏紧了拳头顿了两三秒,方才犹豫着还是缓缓把手递了过去。

 

他们的手握在一起,李火旺竟然感受到一股如玉般的温热,他惊讶自己的手比鬼怪还冰,又诧异原来鬼怪是能被触碰到的。被拉起来之后,李火旺赶紧松开手,只感觉被摸过的地方像在发烫,连耳根也被传染出片片绯色。那鬼怪也不恼,抬手擦去李火旺脸上的泪痕,负手撑起伞,就带着李火旺寻了没人烟的地方走。

 

“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吧,哎,你要带我去哪?”

 

他们来到一片空地,四周都安谧,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存在。

 

鬼怪颔首,伸出一根手指朝上天。李火旺还未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被搂住了腰。像是嫌他腰肢太过纤细,鬼怪又把臂膀往自己身上收拢了些。现在他们挨得极近,祂身上淡淡的香味清晰可闻。李火旺说不清这像什么东西的味道,是带着点辛密的花果味,又似沾了柴火汽油霉霉的气息,最后是书墨的温吞气。还不等李火旺思考出什么来,他们骤然腾空而起,破开气流引发的眩晕感让李火旺发出了一声惊惧而短促的叫喊,不过很快被压到了喉咙底下。他眼见城市变成粒粒星火,行人变成颗颗蚂蚁,所有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地方都变得小小的,有些可爱了。等到万物都小到看不清的时候,他们已经穿过云层,风雨和杂音一概消失不见,是极致的宁静与美好。

 

祂不知什么时候收了伞,气定神闲地摇着一把写了“天生我才”的扇子,另一只手稳妥地搂着李火旺。李火旺突然没心思看底下什么楼房人群了,甚至连带着什么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,自身还是外在全然都不在意了。他专注地盯着这个拥抱自己的神秘而强大的鬼怪,竟有些痴迷了。

 

他们莅临于天穹之上,李火旺感受不到任何痛苦。祂抱着李火旺悠闲地飞翔在无垠天空,一派自由无拘,没有任何负担,没有任何不安,没有任何悲伤。此刻,他们独属于彼此,也拥有了一切。

 

雨渐渐变小,李火旺被送回了亲戚家。他不在乎祂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,他只想知道祂是否还会出现。

 

“你能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?我们还能见面吗?……你,叫什么名字?”

 

祂还是摇着扇子,虚幻的脸好像鼓动了一下。

 

『*{【Ω】}*』

 

“什么?”

 

祂摸了摸李火旺的头,消失不见了。

 

就在李火旺以为他们再难相见的时候,仅是第二天,他就在放学的路上见着了祂。祂像是早早就等在那里,等待李火旺到来。李火旺愣了一秒,瞬间狂喜起来,跑到祂的身边。

 

“'Ω',我就当这个是你的名字了,今天我们去哪?”

 

祂伸手指向李火旺一直带在身上的友人帐,又拉起李火旺的手写下“去还名字”。

 

“什么?”李火旺虽然不明白祂是什么意思,却依旧非常信任地跟着走了。

 

…………

但是李火旺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祂会带着自己来到鬼怪的集聚地!

 

鬼怪们一看见李火旺就躁动起来,群魔乱舞似的变换着大小,却碍于护在李火旺身前的那位存在,没一个胆敢妄动的。

 

祂让李火旺拿出友人帐,本来就不安分的鬼怪们更是激动到了极点。祂拿扇子一指,一个鬼怪就飞到了李火旺面前,李火旺忍住想要逃跑的念头,学着祂教给自己的姿势,把名字还给了那个鬼怪。于是,李火旺还名字这个游戏一直玩到了夜晚星星浮现的时候,李火旺累的大口哈气,友人帐也只剩下了薄薄几页纸。

 

分别时,祂再次摸了摸李火旺的头,似乎是在夸他做得好。显然,李火旺很受用,无形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。

 

这天,李火旺和“Ω”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。他百无聊赖地数着草皮上有多少忙碌竞走的蚂蚁,随手捏死了几个,被“Ω”拍了手,他呶了呶嘴,缩回手乖乖坐好,等待下一个需要还名字的鬼怪出现。

 

忽然,好大一阵风迷住了他的眼,下一秒睁眼的时候他恍惚看见湖边有个人,哭的那么撕心裂肺,好像要翻过湖边围栏。可他能做什么呢?连半点呼喊的声音也来不及发出,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跌进湖里,湖面上的涟漪象征性地滚动了几下,那人就随着破碎的泡沫消失了。比他更快起身的是“Ω”,几次呼吸间,祂降临湖边,对着湖水轻轻挥起扇子。仅仅是这样,水就被赋予了实体,规整拨到了两侧,湖底因此出现了一条平坦干涸的路。祂抱起躺在路上的寻死人,遥遥望向李火旺。

 

李火旺心有灵犀地站了起来,走向祂。

 

祂把寻死人放到李火旺怀里,冲他点了点头。

 

多么个悲天悯人的鬼怪啊,原来不只会在意我一人。李火旺差点咬碎自己的后槽牙,表面上还要微笑着向祂保证自己会把人送到医院。虽说嫉妒,李火旺心里还是掺着苦命人互相帮助的想法打了急救电话,把人稳当地送进了医院。

 

有了这么个插曲后,李火旺总会时不时盯着祂出神,故意受点伤让祂关心。祂可能察觉到了李火旺的不对劲了罢,却没有任何动作表示些什么,李火旺猜不透祂的想法,直感委屈,但他还是会跟祂一起去找鬼怪还名字。

 

终于,友人帐只剩下一页纸了。

 

“这个名字属于你。”李火旺冷静地对着祂陈述道。

 

祂微微点头,牵起李火旺的手,一段不属于他的陈旧记忆涌上心头。

 

“……原来你叫诸葛渊。”李火旺失神地喃喃着,含泪哽咽道,“你拿走名字之后,还会待在我身边吗?”

 

祂迟疑了片刻,缓缓摇了摇头。

 

“好,走,你也走,都走,只留我一个人,多好!”李火旺甩开祂的手,恨恨地怒骂着,含住纸,心中默念出“诸葛渊”三个字,却在最后一瞬后了悔,难过的心都要碎了,可已然来不及了,墨色的字飘飘荡荡落进诸葛渊的身体里,强光拂过,一切恢复正常。李火旺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,越是忍,越忍不住,最后无所顾忌地哭出了声。

 

“为何要哭泣呢?”诸葛渊叹了口气,摇着扇子坐到李火旺身边,“小生只是说不能待在你身边,又不是要和你一刀两断、从此'李'郎是路人。”

 

“啊,你什么意思?”李火旺傻了眼,“等等,得到名字就能说话了吗,啊,你还有脸了!”

 

“小生也是很忙的,等得了空就来见你。”诸葛渊再次牵起李火旺的手,“这次抓稳点。”

 

李火旺说不出话了,他憋红了脸,所有想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,最后磕磕绊绊地挤出一句:“你真好看。”

 

诸葛渊笑了笑:“喜欢就好。”

 

是啊,喜欢就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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